3月某一天,我回到了我的高中母校。大二伊始,我就做好了回校的打算,精确到了回校的时间﹑方式,可每次到了归期又总能找些看似正规而又顺理成章的理由推脱,一拖就是大半年。校园里苍松依然,翠柏依旧。洋槐高大,细柳低垂。一群孩子在操场上奔跑、跳跃,满眼的青春气息。那时候,我习惯坐在校园的花坛边,捧着本书,甘之如饴;偶尔也会拣一朵落在地上的丁香花,压扁放在书里做书签。
思绪被前面的一排砖瓦房阻隔,抬头一看,门牌上清楚地刻着“高三年级组”,那是我高考前最常去的地方。敲门而入,在靠墙的那排办公桌旁,我看到了被一摞摞试卷挡着的高三班主任赵老师。她正低着头,微蹙倦眉,油水笔在一页页卷纸上熟练地滑动。我一时间百感交集,不知说什么好。老师抬头注意到了我,先是一愣,而后笑着问:“云龙,你怎么来了?”
老师比3年前显得苍老了些,谈笑间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,但是这笑容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加美丽慈祥。“想您了呀!”我略带调皮地说。“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。”老师依旧笑着,看得出十分开心,我心中涌起一阵羞愧:早就打算回来看看老师,这一拖,竟拖了这么久……
那时,我刚上高三。课上,老师问我:“张云龙,我们还有多少时间?”“一年。”我回答。“除掉寒假呢?”“大概十个多月吧。”我略微思索后说。“那除掉周六日,除掉睡觉时间,除掉吃饭时间,除掉所有无法学习的时间还剩多少?”我被老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时昏了头,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。
那时,我的成绩还不错。老师看着我已是第一的成绩,皱皱眉头:“这可不行,咱们是普通高中,就算是第一,我们也还差很远。”
离高考越来越近了,课下,老师问我:“云龙,紧张吗?”我满脸愁容,点点头。老师笑着,拍拍我的肩膀:“没事儿,还有很长时间可以调整呢。”那时我真的不懂,为什么一年前老师告诉我高考迫在眉睫,而现在她却说时间充裕得很。
我的成绩随着高考的临近落到第二名。老师问我:“有把握吗?”我愁眉紧锁,摇摇头。老师笑着,拍拍我的头:“放心吧,信老师的。咱们是高才生,肯定没问题。”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年前我是年级第一的时候老师对我严厉有加,现在跌到了第二名,她却告诉我一定没问题。
而这一切的一切,在我经历高考这次人生洗礼之后,才真正明白。
老师慈善地笑着,熟悉而又亲切。她没有怪我这么久才来看她,她安静地讲我高三时的往事,说那个时候我经常会错的题,说我那时候的样子,说那些简直快要被我遗忘的高三岁月。
那天夜里,我做了一个梦,梦到高中,梦到高考,梦着梦着,忽然莫名地笑了,醒来后,嘴角仍然保持着微笑的弧度,面颊滑过一丝泪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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