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 们
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以避之。
——题记
他们有很多称呼,园丁、春蚕、蜡烛、绿叶、泥土……当然,他们还有“孩子王”、“教书匠”这样戏谑的称谓。
然而在“5.12”汶川大地震中,他们却不约而同地用同一种姿势,无言地将这些词语升华。他们在生与死的瞬间,“肩住黑暗的闸门”,用生命庇佑更年轻的生命。他们,无愧为“人类灵魂的工程师”。
5月17日,我们来到重灾区什邡市红白镇,距离汶川一山之隔,残垣断壁,满目疮痍。
红白镇中心学校的几名老师在什邡安置点上了我们志愿者的车,他们眼睛很红很红,个别脸上还有干了的泪痕,面无表情得有些“木讷”。但是没有人取笑他们,也没有人会取笑他们!他们是最值得我们佩服和尊敬的群体之一!
他们给我们讲述:
5月12日下午2点28分,地震来了,先是上下抖动!接着左右晃动!从开始到结束,大概就只有10秒钟左右,一切——就都没了!10秒钟,生死之门打开!
他们喃喃自语:“很惨,很惨!比你们想象之中的还要惨!我们当时跑出来,一看全是废墟,就觉得天要灭我们!绝望了!”
有的老师被找到的时候,手还指着教室外面!
有的老师被找到的时候,双手还保持着往外推的姿势!
那位很会唱歌的老师,唱《精忠报国》唱得很好很好的那位老师,因为保护学生,遇难了!
那位很会跳舞的老师,很漂亮的那位老师,因为保护学生,遇难了!
废墟中,26岁的二(2)班班主任汤鸿,她好贪心,弓着腰,两手各抓着1名学生,怀里还拥着3名学生。她被上面砸下的砖块击中,手上的学生同她一起遇难,怀中的学生有两名得救!
……
记不得太多了!我竟然该死地忘记了那么多感人的场面和细节!我们已经听不下去了!大家都异样地沉默着!车厢内的空气压抑得我们彷佛不能呼吸!
就是他们!那天下午一直到晚上,他们疯狂地用手刨着、挖着,学生们一个个被救出来,狂风暴雨中,大地余震中,他们紧紧搂抱着他们,用自己微薄的体温,试图温暖他们!没有食物,没有药品,他们眼睁睁地盯着,盯着一个、一个、一个、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们脸色渐渐发白、身体渐渐冰冷、声音渐渐微弱,最后,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死去,死在他们怀里!
还是他们!那天下午一直到晚上,他们血流满身,执着地从废墟中把遇难的学生一个个地刨出来,背出来,但多数已经逝去!其中一些学生的模样很恐怖,但是他们没有害怕,也没有了悲恸!他们只是这样一个一个地刨出来、背出来。他们说:“心头只想到他(她)是自己的学生娃儿!我是他(她)的老师,我要把他们背出来。”…… “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多伟大,我们凭的是教师的职业本能和职业精神。在我们的潜意识里,最后一个学生没有走,我就不能走。作为一名教师,不可能扔下学生自己逃命。”
他们说:“这几天直到现在,我不敢闭上眼睛,我闭上眼睛,我就会想起他们!”曾经调皮的、可爱的、能干的、爱偷懒的、字写得不好的、作业常常“偷工减料”的,一张张熟悉的面孔,在眼前……
我站在红白中学的大操场上,余震未歇,环顾四周,礼堂、食堂、住宿楼、教学楼……5天前,一个个鲜活的、蓬勃的生命,和成都、和全国的老师们、学生们一样,在这儿笑着、喊着、跳跃着、奔跑着、念着书、唱着歌……如今,满地狼藉,生死相隔,瓦片、鲜血、鞋子、石头、课本、作业本……
我站在这栋完全垮塌的教学楼面前,站在这栋现在、此时此刻还埋着上百名老师和学生的教学楼面前,我泪流满面,我们泪流满面!
谁说苍天有眼?
谁说大地有情?
苍天无眼!苍生何辜?
……
就是他们!还是他们!
整个四川,还有很多这样的老师,这样的血性儿女,这样的脊梁,用肩膀、用背,顶住死亡之门,保护生命! 21岁的绵竹市遵道镇欢欢幼儿园老师瞿万容、26岁的什邡市师古镇民主中心小学教师袁文婷、29岁的汶川县映秀镇小学教师张米亚、新婚第一天就上班的通江县洪口镇永安坝村小学老师苟晓超、48岁的绵阳市平武县南坝小学临时聘用教师杜正香、年近50岁的绵竹市汉旺镇东汽中学教导主任谭千秋、崇州市怀远镇中学教师吴忠红……还有向丽、唐春梅、郑发富、方明飞、梁爱迪、张兰、联芳、何代英、张辉兵、王邹明、钱富波、郭小琴、董显荣、李萱、唐基磊……
他们,在生死时刻,依然扮演着学生们的爸爸、妈妈的角色。
他们,总是这样,在别人仰视的时候,他们平视自己;在别人俯视的时候,他们正视自己。
他们,没有辜负“学高为师、身正为范”的师训,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“老师”一词的灵魂。
我是唯物主义者,但此时此刻,我要虔诚祝福天国里面的孩子们,愿你们,在他们的带领下,快乐地继续学习,平安地奔赴来生! (文/腾讯网友:射手 QQ23653404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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