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上午9时许,我在小区里听到两人个人的争论。一个说,今天上海高考作文有多篇满分,一个则说,今年上海高考作文无满分。一个说,他是从晨报上看到的,一个说,他的消息来自文汇报。一个说,“多篇满分”是用大字标在第一版的,一个说,“无满分”也是作为标题放在第一版的。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据。有人调解说,也许是你们当中有一人看错了。两人都坚决否认,声称他们家中有孩子参加今年高考,对有关高考新闻都阅读得很仔细,不会看花眼。
他俩如果没有看错,矛盾只能出在两家报纸的“舆论不一”了。回家翻报,果然是报纸的标题,在“各吹各的调”。看报道内容,文汇报写得很明确:“今年没有满分作文出现,但考生作文中被评为一类卷、二类卷的高分作文较往年多。”晨报则有点含混不清,既说“有作文曾被打到70分的满分,但最终改到67分”,似乎没有满分,但又说“出现了多篇满分作文”。翻检昨天晚报,有关报道的标题是:“虽无满分卷,但有佳作出”。对照下来,我相信“无满分”但有“佳作出”,该是全面的客观真实,标出“多篇满分”是失实的。
新闻报道的失实,人们一般多归咎于记者,这是可以理解的,记者是新闻报道的第一人,如果报道失实,问题往往会首先出在他们身上。然而编辑在编排处理中,特别是在安装标题上,倘若无实事求是之心,有哗众取宠之意,突出一点,不及其余,也会使本来全面正确的报道,变得片面失实。有条新闻说,《北京市家具买卖合同》,新增一条规定:“经国家认可的家具检测机构检测,家具的有害物质限量不符合国家或北京市有关标准强制性要求的,买方有权无条件退货。”有报纸用的标题是:“家具污染超标可无条件退货”。这是准确的。而有报纸则用这样的标题:“家具有污染无条件退货”。这就失实了。因为,家具中含有甲酫,是目前家具还不可能根除的,微量的甲醛对人不会造成危害,现在要控制的,是污染超标,而不可能是完全没有污染,如果那样要求,家具生意就根本无法进行。三鹿事件后,国家质检总局对全国液态奶进行了专项监督检查,虽然大部分液态奶是安全的,但也查出“24批次有三聚氰胺问题”。不少报纸的标题,全面反映了这一情况,而有的报纸标题,用“三大品牌液态奶均检出含三胺”这样煽动性词句,这样片面夸大问题的严重性,只能加剧消费者的恐慌。
新闻标题是新闻内容的浓缩,显示新闻内容的重点,是新闻的“眼睛”。一条新闻要引人注意,首先要“眼睛”能吸引读者。当今,人们习惯于“短、平、快”,“看书看皮,看报看题”,各报就更重视标题的营造,以争夺读者的眼球。做好标题,是编辑的一门大学问,是需要认真用心用力的。不过,不可忽视的是,标题的根本使命,是能以简洁的文字,准确地将新闻的内容表达出来。准确,应是新闻标题最本质的要求。如果标题游离了新闻内容,不论是夸大,还是缩小,更不要说篡改歪曲了,都会使新闻失真变相。而真实,是新闻的生命。编辑与记者一起,都应像维护生命一样,维护新闻的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