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文体,什么经验,什么阅读,当我们把这些与分数和能力都无关的东西抛开后,我们发现:阅卷老师看我们的试卷时一眼看去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东西:
一是内容是否跑题,跑题就是25分以下,没跑题就是25分以上。
二看你的语言是否优美,语言优美程度会最终决定你的分数。
就像我们对一个人进行评价,无外乎就是外表和内心。我们把作文交给阅卷老师,就相当于自己去参加阅卷老师组织的面试,人的内心是否高尚就是作文的立意是否准确、中心是否合乎和谐社会价值观,人的外表就是作文的语言是否优美,就是字迹是否工整甚至分段是否匀称。
一个从来不会写作的学生,在听了我的课之后把一篇习作寄给我,我觉得这篇作文可以得满分,在这篇文章中她没有谈任何大道理、没有讲任何名人故事,说的都是俗不可耐的生活细节,却有着让我们似曾相识的感动。她是一个补习生,她说她记得补习的第一天,父亲送她去补习的学校住宿。那一天单双号限行,父亲专门和同事借了一辆车去送,“坐在后排座上,我看见父亲鬓边的白发,那一瞬间,我多么想和父亲说一声对不起,女儿让您失望了,可是我没有鼓起勇气。您帮我在宿舍收拾床铺,我看见您已显苍老的背景,多么想和您说一声说不起,可是我没有开得了口。一直等到您上车关上车门,我的眼泪才忍不住流下,您打开车门,来一把抱住我,和我说着重复了十八年的话,让我好好学习,此时此刻,我再也不觉得这样的话枯燥无聊。”接着这个学生又讲到了几个儿时土得不能再土的故事,“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把您的长腿当作滑梯,在您的脚边放一个小凳,我一次次从滑梯上滑到小凳上,您从来都没觉得烦,今天我才理解了,这是您对我的爱。我记得小时候您为了让我吃一个鸡蛋,追着我在楼群里跑了几个来回,当您满头大汗追到时却毫无生气,只是高兴地把鸡蛋塞给我,今天我才理解了,这是您对我的爱。”当然,这个学生没有忘记我教他的以小见大,从自己讲到别人,她说,“其实谁都有这样的父亲、这样的父爱,只是我们没有观察到、感受到而已。让我们细心体会,见证身边的美好和感动,才能更快乐地面对生活。”后来这篇作文在2009年山东以《见证父爱》夺得高分。一个分不清议论文、散文,不会写分论点不会例证法,早已在初中就丢掉对作文信心的学生,找回了信心,这不是奇迹,这是方法。
因为我们明白,作文到底为何而写。我们今天的题目,叫做“为了忘却的爱和感动”,我们去看自己写的作文,你为它感动过吗,你连自己都没有感动,怎么去感动判卷老师呢。很多学生拿自己的作文给我看,我说你先给我读一遍,他说求了你老师,让我干什么都行,别再让我看我自己写的作文。这一方面说明大家对自己的文章根本就没有信心,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所写的东西没有真情实感。
有一次我上完课,在教室外被一个家长拦住,她和我说看了我指导学生的作文让她感觉很欣慰。这个母亲多年前就给孩子买过一架价格不菲的钢琴,由于要高考了,孩子学习时间紧,基本就不再练了。有一天,孩子忽然和她说,高考以后还要继续把钢琴练好,她感动之余觉得很奇怪。偶然间她看到了孩子写的一段素材,里面说,她永远不能忘记那一段坡路:“小时候母亲总是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学琴,坐在后座上的我,一心想着萧邦、贝多芬,从来没有发现带着我攀上这段上坡,对于母亲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。直到有一天,我终于开始厌烦呆坐在椅子上去摆弄那些黑白琴键的时候,坐在车子后面的我忽然感到车子慢了下来,我看到母亲脖颈着慢慢渗出的汗珠,看见汗水渐渐透过衣衫,看见母亲一下一下地用力蹬动,我的心一紧。那一刹,我有一种神圣的使命,感觉我学琴不是为了自己,更是为了母亲,为了回报母亲对我的深爱。”当我在课堂上讲过排比句和比喻句后,我欣慰的看到,这个孩子在这里写下了这样的句子:母亲那费力蹬车的动作,比我手指在钢琴上的跳动不知要优美多少倍;母亲蹬车时发出“吱吱”的声音,比我钟爱的萧邦、贝多芬还要动听和感人。这篇《车链上的音符》被这位小作者化用在了2009年北京高考作文“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”里,把母亲的爱写成了让他在音乐天空自由飞翔的翅膀,再获高分。我想,当时这位母亲之所以感谢我,远远不是我让这个学生学会了写作,更因为我让他懂得了写作的真谛,刘勰称之为“为情而造文”,现代人把它叫做真情实感,我们今天把它叫做“为了忘却的爱和感动”。
做学问和做人同样重要,古今大学问家或是诗人、科学家,都是有情有义的人。除了情义,还能有什么能去鼓励他探索前进呢?当我面对我班级里的学生们,看到他们在高考的折磨下面无表情,我常常莫名的恐慌,因为在我们这个时代,我们追求的是金钱和虚荣,鄙视的是爱心和理想!所以我要用我这小小的力量告诉大家,不要用空洞的文字去构建没有生命的肢体,因为久而久之你会对爱麻木冷漠。发现身边的美好,你将拥有无数的素材,你就会文思泉涌下笔如神字字珠玑如有神助。
同时,让我们欣慰的是,新东方所做的事情远远超超过大家的想象,我们更希望让同学们成为一个对得起父母、对得起自己的顶天立地的人。在这一点上,我更赞美我的同事们。我大学毕业的时候,周一到周五在新东方上班,周六日上课,为了在新东方旁边租一个房子可以更方便些,被中介和代理领着走大街串小巷,找到的房子要不就是比我半个月工资还要贵的白领单间,要不就是墙上画着一个圈,里面写着“拆”字的苏联烂尾楼,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一间不足七平的小屋。后来我收到一个上过我两次课的学生发了一封长信给我,讲起了她自小父母离异,而那个男人现在还不时过来打她的母亲,她说她来上课前还在流眼泪,而上课那一段时间让她感觉到轻松和幸福。一刹那间,我忽然觉得自己所受的这一切又都算什么呢。我忽然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有意义,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伟大。当别的年青人在灯红酒绿里、在纸醉金迷里呼朋唤友的时候,我在不到七平的小屋里,趁着一盏孤灯更新讲义,当别人在周末的早晨按下闹钟安心大睡的时候,我在清晨的风里跑步去地铁赶课;当别人在想着如何向心爱的人诉说衷肠时,我还在想着如何在干燥的知识里擦亮语言的火花。
现在,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同志们朋友们,留住人的不是房屋,带走人的不是道路,明天会成为今天,今天会成为昨天,会成为我们生命中无足轻重的一天,高考终将离各位远去,成为各位心中一点遥不可及的印象。在这个美好的过程中我们从中收获方法、斩获高分、享受成功、迎接未来。对于我们过去创造的、未来将要创造的一切成功,就成为我和我的同事们今天站在这里,为各位所做一切努力的原因和动力,就成为我们在一切笑声、掌声背后默默努力的原因和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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